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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伤》在“且又——当代艺术中的首饰”展览中
Intimate woundin “Also-Jewelry in contemporary art” exhibition





 关于轻伤的创作
About Intimate Wound



这件作品的创作,是在作品的思考维度和视觉维度两个方向上同时推进的。

思考的目的是让创作逻辑能够自洽。为什么作品中用到吻痕?吻痕为什么要组成项链?是否需要呈现“制作”过程?是否需要呈现“消失”的过程?表达的含义是什么?以及在首饰的语境下创作的意义是什么?

视觉实验的过程对于这个作品来说,就是很具体的用什么摄影手段?对吻痕如何处理?在什么身体部位?穿什么衣服?对光线、角度等等因素的考虑。

这两条线索互相影响。最开始只是有一个点子“我想做吻痕”,在寻找呈现方式的过程中,这个点子逐渐清晰,反过来这个逐渐清晰的概念又呈现手法和视觉处理变得越来越细化和具体。

这个过程中需要不断回到创作原点,来抓住和淬炼最初想表达的核心内容,而不是在发展的过程中逐渐走远。 这个最初的起点,也就是“吻痕“让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它其实是一种伤痕,和跌伤、碰伤一样,是表层皮肤出血的淤痕。但它发生在亲密关系表达爱意的过程中。这恰恰是一种对爱的贴切的表达,美好和破坏、爱护和伤害同时并存,甚至同时发生。

因此这个作品的起点和首饰无关,唯一有的关系是媒介之一是身体。我想讨论的并不是首饰是否可以没有实体、首饰是否可以将身体为材料、身体痕迹是否可以被作为首饰、首饰是否可以不永恒。这些更加首饰本质的议题在Gijs Bakker的《Shadow piece》,Peter Skubic 的《Jewellery under the Skin》,Susana Heron的《Light Project》,Millie Cullivans的《Lace Collar》,Naomi Filmer的《Ice Jewelry》等作品,都已经给出了或激进或哲思或诗意的回应。

那么我讨论的核心是什么呢?亲密关系、爱和伤害。基于这样的思考,形成了如下几个大致的方向:

1.不需要呈现制作过程(亲吻)和吻痕会消失的过程。因为作品不讨论首饰的永恒性。而亲吻的过程和消失的过程,观众是可以自行脑补的,把想象的空间做满了就没意思了。

2八卦杂志里常常报道某个明星的脖子上被种了“草莓”,好像是发现了多么不可告人的辛秘一样。同时我希望作品中的“吻痕”不是可以被快速制造出来的一个斑点,而是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制造。因为这能回应之前提到的核心词“爱”——精心、漫长、郑重其事。当然同时还有主观意愿上希望增加创作与首饰的关联性,所以选择了用吻痕亲出来项链。

3.摄影方式的考虑。我希望表现出放松的私照的感觉。我自己不会专业的摄影,由于创作过程的私密性也不想请专业的摄影师,所以索性往低技去走。开始的想法有手机、拍立得。最后选择拍立得的原因是一个它的即时性和不确定性。即时性是指拍完后立刻得到物质的照片,而不像数码摄影存在修图的可能,借此增加“吻痕”的真实感。而不确定性是在拍立得的拍摄过程中,始终无法掌握确切的结果。因此我每次会拍3-5张,在其中挑选。这种不完全能够掌控的过程其实和用吻痕做项链是一样的。不像用笔和颜料在身上画出项链,可以拥有准确的形态和丰富的细节。吻出来的痕迹其实具有很强的随机性,只能把握个大概。所以拍立得拍照时构图的偏移、虚焦都加强了这种随机性。

4.作品气氛。我不希望作品有用身体和暴露作秀的噱头,因为这和我的主题无关。对“亲密感”的度的把握对我来说是最困难的。所以我给自己的规定是,不要去扮演,就用真实的身体、衣着和平常的姿态。总之我要确保自己在作品中是自然的,我自己看到作品时也不会觉得尴尬。

5.最后一点就是题目。 “亲密关系”和“爱”的内容,从拍立得的私照画面、身着内衣以及“隆重”的项链上都有提示,但“伤痕”这个点没有出现,所以用题目作为提示。 “轻”其实指的是时间性,“伤”总会被时间带走,看不出一点痕迹。 而英文题目中用的是intimate wound,则表达了亲密的意思。对于这个作品来说,题目非常重要,它是进入作品的一把钥匙。拍立得上有时会在上面写字或者加上便利贴,借着这种形式让题目自然地出现在画面中。

这件作品并不成熟,它是我玩票性质的一次创作。即使在央美这样相对包容的环境里,做首饰没有实物还是很困难的。其实想做这个作品很久了,但男朋友一直在英国。后来他回国了,而子欣的展览给我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不用去做一件实体的首饰,也不用向别人解释它怎么被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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